近日，在网络上读了莫言的散文《陪考一日》，让我再次想起疫情期间陪女儿考研(考试时间2022年12月24-25日)的情景。
女儿第二次考研是在邯郸荀子中学，当时是2022年，河北疫情严重，12月23日，我和女儿做了七天两次核酸，戴着双层N95口罩，来到荀子中学，偌大的学校，长长的街道，却行人无几。
那时邯郸是疫情高发区。女儿去跟值班老师确认考点无误后，便开始寻找住宿的地方。转了几条大街小巷，仅有的几家饭店都关门歇业了，两家宾馆大门紧闭，打电话询问无果，只能扩大范围，大约往北走了二三里路，见街口有一招牌，上写着：农家院留宿。
欣喜之余，又担心是不是正规旅店，心里直打鼓，可实在没地方住，天又快黑了，冷风冻得女儿脸红扑扑的，她晕车了，还背着一背包书，不厌其烦地挨门去问，有的人家见生人连话都不接，不过我们知道，疫情严峻，换成谁都怕。
走了好远，在拐角一小胡同的农家门旁写着留宿，我快步走近，拍了几下门没人应，我叹了口气，扭头返回时，女儿不甘心，又去拍门，好久才有人应着；“谁呀，找谁呀”，我忙说："我们是来借宿的，开下门好吗?”
开门的老大爷问我从那儿来，大娘随后问起干嘛来借宿，我忙说明来意，大娘领着我们来到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，忙打开空调说:“快让孩子暖和暖和吧，今天这么冷，可把你们冻坏了。”听到这句话时，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暖和起来。
大娘又去给我拿了一把烧水壶，说孩子喝水自己烧方便，我感激不已。让女儿先休息会儿，我下楼找地方买点饭，找了好大会儿，没找到饭馆，心想回去吃点带的烧饼喝点水得了。
大娘见我空手回来就说:“买不上饭了？这附近只有一家面馆，大门还没开，只有一侧门可进去，要不在我这里给你做点吃吧?”
我摇了摇头；“怎能再给大娘添麻烦呢？还是请大娘带我去买吧，也好为明天吃饭做准备。”
来到小饭馆门口，大娘喊着:“小赵，我带你老乡来了。给这母女俩煮碗面吧。”老板赶忙应着；“我老乡吗？疫情这么严重，你咋出门啦。记得戴好口罩，保护好自己，先坐这歇会儿，我给你倒点热水先暖和暖和，这就去做饭。”
老板手脚麻利地和面，切菜，开火、炒菜。我说孩子来这儿考研的，老板直起腰，看了我几秒钟才说:“疫情期间孩子们求学不容易，我儿子也在外地学校考研，可我们不能陪着孩子，考试期间，你们尽管来这里吃面就好，说着，老板已把面打包好了，送到我跟前了。
第二天孩子出了考场就去老乡面馆，刚到门口就听到老板说，“就等你们回来了，我估摸着快下课了，把菜做好了，你们早点吃了饭好让孩子歇会儿，准备下午考试。”
虽然是寒冬腊月，天寒地冻，可我遇到热心肠的大娘和面馆老板，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。
陪考小插曲
第二场考试在24号下午两点半，我提前四十分钟叫醒女儿，让她洗脸喝水收拾文具，还要步行三四里地才能到考点呢!我先下楼上厕所去了，冲完厕所刚要出来时，听见关门上锁的声音，我忙叫着:“娟儿、别锁门呀!我还在家呢?”
“妈妈，我还在楼上呢，正要出去呢?”
坏了，我心慌了，莫不是大爷出门去了，大娘早上就去武安老家烧香拜佛去了，要晚上才回来，我顾不得想太多，大喊，“大爷，别锁门了，我还没出去呢?”
喊了几遍没人应，大爷耳聋，平时靠大娘打手势交流。这可怎么办!我跑上楼从窗户也没看见大爷在巷子里。这可怎么办呀?不能耽搁女儿考试呀，我飞奔下楼又试图打开门，可越慌张手越抖，女儿看了表也来鼓捣门锁，我打电话给大娘，大娘听我三分哭腔，忙说打电话让大爷回来开门。
女儿说要快迟到了，我没等大娘说完就关了电话，上楼去找有没有窗户能回去到平房顶上，平房后墙就在小巷里，可挨个看了窗户都有铁栅栏，无计可施，女儿这时看我呆在原地，说；“会有办法的，不行明年再考吧。”女儿泪水在眼里打转。第一场考试出来，还说好多人都说难，我的女儿自信地笑了。
第二场进不了考场该有多遗憾，我和女儿又急匆匆下楼，她看见墙上挂着的竹梯子，我忙帮她把梯子拿下来抬出来，斜靠着平房前墙沿，我让女儿拿好考试用具，我扶着梯子，女儿顺着梯子爬上去，我叮嘱女儿慢点，别忙中出错，看她颤抖着站在房顶上时，我爬了上去。
扭过来把梯子拉上去，顺着平房后墙沿儿把梯子放下去，又让女儿先下去。孩子手都在哆嗦，嘴里却说“妈妈，咱一定能赶上。”
我夸张地点了点头.我随后下来，把梯子平放墙跟，拉起女儿跑出小巷，可腿不给力哆嗦着。跑几步停停心跳加速，呼吸急促。
好在路上没车，没人，我们娘俩跑出了考研的马拉松，觉得全身无力直想瘫坐在地上，就这样互相扶持着跑到校门口。才看了一下表，还有几分钟，女儿喝了口水，定了定神，做了个深呼吸，才稳稳地迈步走向老师。
通过好几道关卡走进校园，回头冲我笑了笑进了考场，我看着女儿的背影，不知道想哭还是庆幸，心中五味杂陈，坐在墙跟儿的石阶上、听见空中飘来的歌声:“不经历风雨.怎能见彩虹……”
作者：傲雪红梅
编辑：申海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