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深圳的楼宇间，1993年那个攥紧边防证、挤上南下绿皮火车的24岁青年，身影仍清晰倒映在玻璃幕墙的粼粼波光里。这座总面积 1997.47 平方千米、常住人口近 1800 万的移民之城，不仅创造了举世瞩目的 "深圳速度"，更在我的生命年轮里，镌刻下“边防证”褪色的钢印、暂住证泛黄的折痕，以及那本终于归属此地的深红色户口簿。
深圳，它像一本厚重的时光之书，每一页都写满我与这座城市的故事，承载着梦想、奋斗与成长，成为我无可替代的精神原乡。
一、证件里的时代密码
（一）消逝的"二线关"往事
"1979 年又是一个春天，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。" 这歌词里的 "圈"划定的"二线"，曾是深圳独特的时代符号。那张被称作"边防证"的薄纸片，曾是通往深圳的唯一凭证。1982年，84.6公里的铁丝网将深圳切割成两个世界：一边是充满机遇的特区，一边是徘徊观望的“关外”。
记得1993 年入关时，持证者昂首穿过岗哨，步伐中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；无证者像被潮水遗落的贝壳，无奈地滞留在关外，眼神中充满失落与不甘，在那里等待命运的转机。那时办理边防证堪比出国：单位政审、派出所核查、公安局签证，偏远乡村的人翻山越岭、奔波月余才能凑齐手续。没有边防证的外乡人，随时可能被遣返东莞樟木头，像无根浮萍在城市边缘漂泊。
港澳回归后，"二线关" 逐渐褪色：2008 年停止办证，2010 年取消职能，而2015 年二线关拆除时，龙华的老街坊们自发在原址种下榕树，让曾经冰冷的钢铁防线化作绿意盎然的记忆坐标，象征着这座城市的过去与未来在此交汇。
1990 年代的二线关查验口，铁丝网后是无数人对特区的向往
（二）身份制度的温情蜕变
暂住证曾是那一代人的生存烙印。1984 年起，办理暂住证需提交七项材料：长长的队伍里，有人攥紧劳动合同焦急张望，有人捧着房东证明耐心等待。同宿舍的小王曾因忘带暂住证，在布吉关被拦下，摸黑翻山绕道回家的夜路，让他深知这张证件对扎根的意义。作家吴君说："暂住证是张烫金的枷锁，锁住了尊严，却锁不住沸腾的梦想。
2003 年孙志刚（1976年7月29日－2003年3月20日）事件，直指制度与人性的矛盾。那个春夜，湖北青年因缺失暂住证被收容遣送，最终在自己的国家因为没有携带证件而被活活打死。这一事件成为制度变革的转折点，此后暂住证被废止，《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》应运而生，人才安居房政策落地。深圳用四十年将一张张证件化作千万人融入的通行证，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加包容和温暖。
2008 年元旦，梅林关执勤武警最后一次完成查验证件。那些吞吐过千万人命运的检查亭，如今化作人才公园的雕塑群，静静伫立在那里，成为 “深圳速度” 的另类注脚。
二、闯海者的命运沉浮
（一）浪潮中的人生百态
"望族留原籍，家贫走他乡。"1980 年代的深圳火车站，编织袋摩擦声与火车汽笛声交织成移民交响曲。怀揣梦想的人们，用编织袋装着全部家当，告别亲人，踏上这片希望之地，期待用双手改写命运。
三四十人挤在八平米的铁架床宿舍，潮湿的被褥里藏着老家的干辣椒，那是慰藉乡愁的唯一温暖。
在深圳的繁华背后，还有些衣衫褴褛的身影，他们蜷缩在岗厦城中村，或在科技园天桥下等待日结工作，构成了这座城市改革原点心酸而残酷的诗篇。他们为了生活而努力挣扎，尽管艰辛，却从未放弃。
不是所有的花苞都会开花，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发芽。当初，每个来深圳的人都是心怀梦想，但深圳并不是预想的遍地是金的 “黄金海岸”。
虽难认同“奋斗是奋斗者的座右铭”，“躺平是躺平者的通行证”，但是，命运的分水岭很快到来：国贸大厦工地，技工与普工的收入差距，悄然划定阶层；而那些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年轻人，只能在沙井海鲜市场扛泡沫箱，或在城中村开廉价理发店，这已是他们生存的最后尊严。
那些年，在过往深圳的熙熙攘攘的的人海里，能沉淀下来的人其实寥寥无几。1995 年的数据显示，深圳首批建设者中仅有 29% 留存，留下的大多是有技术专长或有文凭的人。而与我当年一同“闯深圳” 的40人，如今仅留下3人，买房定居的只有1人，而大多数人成了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。
那些血色记忆，至今难忘：1993 年致丽玩具厂大火夺走 84 条生命，2008 年金融危机时，人才公园天桥下聚集的零工……更有甚者，那些"深圳容不了肉身，家乡安放不了灵魂"的失意者，最终沦为“三和大神”的注脚。
当最具魔力的那句“来了就是深圳人” 的标语在人才公园亮起时，那些曾蜷缩在岗厦城中村阁楼的追梦者，正把泛黄的暂住证装裱成时代勋章，因为这些经历都是他们奋斗的见证。
1979 年蛇口填海建港的开山炮，震落的不仅是山石，更是禁锢一个时代的枷锁。“时间就是金钱，效率就是生命” 的标语从蛇口扩散，催生出 “三天一层楼” 的深圳速度，影响了一个时代的中国。这句口号激励着无数人在深圳这片土地上拼搏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。
（二）放下面子的生存哲学
“世人慌慌张张，不过是图碎银几两。偏偏这碎银几两，能解世间万种慌张，可让父母安康，可护幼子成长。” 在深圳龙华区的外卖站点，凌晨 3 点的骑手们用冻僵的手指刷着招聘软件；沙井海鲜市场，扛泡沫箱的青年扣紧衬衫第三颗纽扣，那是维持体面的最后倔强。
在深圳，放下面子赚钱，再用钱在家乡赢回尊严，是许多创业者的真实写照：“在外面节衣缩食，回到家乡就像比尔盖茨”。从 2010 年富士康普工月薪 1800 元，到 2025 年算法工程师起薪 3.5 万，收入在变，新中产的焦虑却未减。
当医院ICU 的账单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，当殡仪馆的骨灰盒标价超越公务员年薪，金钱的魔力开始异化。孙殿英曾评价蒋介石"一生只做两件事：一是把钱搞到手，二是把钱撒出去”。在深圳湾一号的泳池派对与城中村的通宵麻将桌之间，金钱既是通行证，也是照妖镜，折射出这个时代的魔幻与现实。
父辈们说，读书和赚钱，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修行，前者使人不惑，后者使人不屈，两者结合，能使人在生活中站稳脚跟。商不谈钱，句句带金；官不言权，字字显威。人有钱时钱不值钱，人没有钱时人不值钱。
多年来，我们的教育被教导如何去应对考试，却没有被教导如何去开拓、去赚钱，这导致了很多毕业生在走出校门后，面对社会的需求和挑战，感到无所适从。
去酒吧看看，在金钱面前，颜值算什么；去医院看看，在健康面前，金钱又算什么；去工地看看，在生活面前，尊严算什么。在这座城市，放下面子赚钱的勇气，藏着给家人安稳的担当—— 那些在科技园敲代码的深夜、在车间流水线的日夜，都是为了让孩子不必重复自己的跋涉。
钱是人的胆，要么你能吃苦，要么你的孩子能吃苦，要么你的父母还在为你吃苦，这就是人性和人生。如果我们已经成人，父母依旧很辛苦，那我们长大还有什么意义？成年人的世界里，钱才是最大的底气。
三、茶餐厅：市井里的城市灵魂
在深圳，真正的商务谈判基本不用会议室。华强北的茶餐厅里，潮汕老板的紫砂壶冒着热气，茶香四溢；湘妹子的辣椒罐摆在财务报表旁，鲜艳的红色格外醒目；邵东商帮的计算器声与手机转账提示音此起彼伏。在这里，“靓女，冻柠茶走甜！” 这样的市井暗语，可能就能敲定一个科技独角兽的融资协议。
在深圳，“银行多过米铺，茶餐厅多过银行”。深圳的茶餐厅，融合中西，是介于餐厅和快餐店之间的平民化场所，也是商业传奇的诞生地。这里没有大酒店的高消费，也没有西餐厅的拘谨，一杯免费热茶，就能让人宾至如归。谈得开心时，再点几个小菜，几杯小酒，许多生意就在轻松融洽的氛围中谈成。
“宁可三日无粮，不可一日无茶”。广东人爱茶，潮汕人更是嗜茶如命，称茶叶为 “茶米”，喝功夫茶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在茶餐厅的讨价还价声里，藏着邵东商帮的精明、潮汕商人的果敢、湘妹子的泼辣，让深圳在创造“三天一层楼” 奇迹的同时，始终充满人间烟火气。
就连广东凉茶，都有着独特的传奇故事，这个“凉”不是冷的意思。曾有外地汉子在深圳街头买了一杯凉茶，一口喝下去被烫得跳脚，“凉茶怎么是烫的？” 老板娘笑着解释：“我们的凉茶是解暑消炎的，可不是冷茶。” 这小小的一杯凉茶，也体现了深圳这座城市文化的多元与包容。
四、深圳：舌尖上的方言密码与肠粉江湖
在深圳的街巷，粤语的九声六调与湖南塑普、川普交织，构成独特的城市声景。城中村的广府阿婆用白话叫卖肠粉，龙华的客家老板娘用客家话招呼熟客，盐田的潮汕店主用“食未” 问候食客。
粤语的白话、客家话、潮州话三大派系，在深圳交融，汇集成包容的海洋。这是古代客家人从中原外迁的三个分支：往城市发展的讲白话、往山区发展的讲传统客家话，往海边发展的说潮汕话。
肠粉是深圳的味觉密码：广式肠粉如深南大道般简约，雪白米皮裹着蛋肉，淋上秘制酱油，滑嫩入喉；潮汕肠粉似华强北般丰富，鲜虾、蚝仔与特制辣酱碰撞出热烈滋味；客家肠粉带着山野气息，米浆里的花生碎嚼出故乡的粗犷。
我在深圳30 多年，喜欢的广东美食很多，尤对肠粉情有独钟，它以其独特的口感和丰富的口味，让无数食客为之倾倒。
在吃货的世界里，唯有美食不可辜负；食广东肠粉，不负深圳时光，肠粉是广东美食中的一道独特风景线。它以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清淡口感，吸引了无数的食客。它不仅是一种美食，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。许多人从小就吃肠粉长大，对于他们来说，肠粉不仅是一种食物，更是一种对过去的怀念。
从街边小摊到星级酒店，这份晶莹透亮的美味总能寻得踪影。薄如蝉翼的肠粉皮和地道的酱汁调味，鲜嫩多汁，用筷子轻轻夹起一角，肠粉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再搭配韭黄的清香，让人念念不忘！
从1980 年代国贸大厦的十元小摊，到如今米其林推荐店，肠粉历经三次革命：簸箕换作智能蒸盘，猪牛肉变成加拿大龙虾，传统美食印上粤语表情包。正如老店主所说："我蒸的不是肠粉，是这座城市的清晨记忆。"
这些在铁皮棚下飘香三十年的肠粉店，用米浆记录着深圳的移民史诗。在这座把“来了就是深圳人” 刻进 DNA 的城市里，肠粉早已超越食物本身，成为解码深圳精神的味觉密钥。
五、汗水浇灌的奋斗热土
（一）奋斗的热土
深圳是永不熄灭的创业熔炉，四十年间从渔村蝶变为全球创新引擎。初到深圳的我，对当时大学都鲜教的却被深圳视为先进科技的计算机一无所知，但这片充满机遇与挑战的热土，点燃了我内心对知识的渴望与改变命运的强烈信念。于是，我披星戴月，白天上班，晚上去培新班学习，键盘的敲击声陪伴着我度过无数个日夜。终于，我掌握了这门90年代的关键技能，为自己的未来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
“麦子” 的《我奋斗了18 年才和你喝咖啡》与清华学子的续篇，亦是无数深漂的缩影，回首自身来路，我和她亦有着相似的奋斗轨迹和心路历程。与“麦子” 相比，我稍显幸运，“麦子”的高度，我用了11年，那年我35岁。
凌晨三点的科技园灯火通明，键盘敲击声与会议讨论声，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语言。在这里，优渥的气候和多元的文化只是背景，奋斗才是永恒的主题。迪士尼聚会的后代们，终将明白父辈们交换的不是童话，而是用三十年多青春兑换的入场券。
我们拼搏，只为获得那些土著们与生俱来、唾手可得的一切；曾经，我们也会因巨大的差距而愤慨、迷茫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我们渐渐学会了不再抱怨，而是以平和的心态在这座城市努力扎根，在奋斗中不断磨砺自己，让生命变得更加坚韧。
电影《莫斯科不相信眼泪》，深圳也不，深圳只相信汗水。在这座城市里，软弱与抱怨无法赢得同情，唯有凭借实力与行动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，主导自己的命运。
无论你过去的经历是多么的辉煌，还是落魄的不能再落魄，那都已经成为过去，没有人会在意。这里只看重当下，关注你此刻的努力与拼搏，因为，未来充满无限可能，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，才是决定你在这座城市的未来走向。
（二）双城间的深情守望
2015年春，一纸调令将我调往清远，两年后又辗转至华东。家中的绿萝在空调的出风口瑟瑟颤动，恰似我当时飘摇无定的心绪。这座我融入二十二载光阴的城市，将我再度推上漂泊之路 —— 原以为已深扎的根系，竟再次被连根拔起，需要去重新适应新的土壤。
九年的外派是两个孩子成长的关键期。妻子放下自己的工作，忍辱负重，在家默默守护，我两地往返：孩子中考前的挑灯夜战、高考填报志愿时的踌躇不决、考研复试前的焦灼等待，每一个节点，都如命运的鼓点，声声扣人心弦。
那一张张的登机牌，成了连接两座城市的时光纽带，15 天或 20 天一次的双程，在航旅纵横APP上，编织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网，似往返的候鸟，在诉说着双城守望。
俯瞰天下，跨越山海，已是月满西楼：推开家门，是孩子们的鼾声。28 万公里的航程，足以绕地球 7 圈，航班成了我名符其实的“空中巴士”。这数字背后，藏着多少个在云端生日的孤独，藏着多少个深夜打车的寂寥。
在有限的时间里，与孩子促膝长谈；在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中，与孩子们探讨青春的困惑，分享成长的喜悦，憧憬着未来的美好，孩子们也豁然开朗。每一次相聚，都像是在他们生命的书页间印下重要的印章。
马建涛的《人间疾苦》唱出了漂泊岁月的心酸：“我受够了不停的奔波，我迷茫在他乡的角落”。但我们的漂泊，就是为了日后孩子们不再漂泊。
两座城市的记忆交融，地域的界限已渐渐模糊，重塑了我对“家” 的认知：精神家园并非在固定的坐标，而存于跨越山海的牵挂、温暖拥抱与倾心交谈中，只要心与心紧紧相连，再遥远的距离，也无法割裂爱的羁绊。
最上等的风水，是父亲如山般坚毅沉稳，母亲似水般温柔聪慧，孩子如风般勇敢闯荡。父亲是家庭的顶梁柱，为家遮风挡雨，让孩子永远有退路可寻；母亲的慈祥，不是无原则的溺爱，而是用温柔织就的港湾；孩子是家庭的希望，他们的努力如薪火相传，映照着家族的未来。
或许，在这漫长九年的的外派岁月，我并非是一个称职的父亲，但我倾尽所能，全力扮演好父亲的角色。我渴望能如巍峨高山，为孩子撑起一片晴空，让他们在城市滋养下茁壮成长，在人生的路上稳步向前。
六、重返深圳：传奇之城的岁月回响
深圳，从四十年前那个枕着潮声的小渔村，在时代的浪潮中蜕变为奇迹之城。如今的深圳以GDP全国第三的傲人姿态屹立南海之滨，华为、腾讯、大疆等世界级企业星罗棋布，粤海街道64 家上市公司组成的 "科技雁阵"，在中美贸易的风云际会中挺起中国创新的脊梁。5G 网络编织的数字经纬里，人工智能正执笔绘制未的来城市蓝图。
这座被时代选中的"数字之城"，始终以海纳百川的胸襟舒展创新羽翼。2018 年特朗普发起的那场猝不及防的科技风暴，看似对准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的咽喉，实则是对深圳科技军团的正面打击。任正非办公室里那张"千疮百孔的战机" 照片，恰似这座城市的精神图腾 —— 伤痕是勋章，坚韧是底色，在破壁突围中锻造出不可战胜的产业韧性。
回首这九年，我与深圳总是在匆匆的奔赴与别离间辗转成歌，疫情三年的阴霾，更为每一趟三千公里的云端往返蒙上霜色，让每个归期都变成日历上反复圈画的渴望。在异乡深夜亮起的台灯下，在通过视频通话拼凑的家人的笑颜里，已是满心愧疚。
“苦尽甘来，历经风雨见彩虹，”我们这些漂泊于深圳的追梦者，在岁月的洪流中，阅尽千帆，洗尽铅华，尝遍人间五味：2023 年 12 月，一纸调令，我又重回深圳。
在飞机降落的瞬间，久违的感觉便随之而来：那是迎面吹来的红树林湿地特有的泥土的芬芳，是滨海长廊随潮汐起伏的温柔的曲线蜿蜒漫长。深圳，重新拥我入怀。
当《望故乡》的旋律在耳畔轻轻流淌："岁月的路啊，累积多少沧桑"，舷窗外的万家灯火正与记忆中的星光重合。这座曾见证我们青春与奋斗的城市，此刻正以熟悉的风姿映入眼帘。
九年来的风雨兼程，懂事的孩子们已在光阴里成长。当他们带着深圳赋予的开拓精神步入他们理想的大学，那些在深夜书桌前的守望、在电话里的叮咛，都化作眼底的温热—— 原来所有的离别与坚守，都是为了让梦想在更广阔的天空展翅。再回首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。
如今的深圳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滩涂旷野，当年在百废待兴中负重前行的我们，将看着羽翼丰满的新一代，接过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的接力棒，以青春之名赴时代之约。
尾声：写给城市的永恒情书
四十年前的春雷，惊醒了这座与改革同龄的城市，它用包容的胸怀接纳每一个怀揣梦想的灵魂。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书写双向奔赴的传奇。
作为较早期南下的建设者，三十几载光阴，我们在深圳挥洒汗水、燃烧青春：孩子们用快乐书写童年，从幼儿园的小书包背到大学课堂，邻里间的粤语与普通话早已酿成独特的生活韵律。
时光荏苒，它记录着每个奋斗者的脚印，珍藏着每个家庭的梦想。这座城市早已超越了我最初对"喝咖啡"的 “成功” 的想象，她教会我们，奋斗的意义从来不止于成功，更在于把他乡变成了故乡。
站在前海石旁，看粤港澳大湾区的蓝图在潮水中铺展，它早已融入我的血脉——她是梧桐山的晨雾、深南大道的杜鹃，是每个深漂心中的月光。我们以青春作墨、汗水为纸写成深圳壮丽的诗篇——这是我们共同的家园，是无论走向何方都会魂牵梦绕的精神原乡。深圳，这是我的家园。
申益中
2025 年 5 月 5日再次修改
